零夏四十度

冬兵被托尼带回了斯塔克大厦，请了最好的医生。在营养液的维持下昏迷了一个星期。再次醒来的时候，守着他的三个人无论哪一个看起来都十分的沧桑。

“他不见了。”冬兵醒来第一句话就打了在场的三人一个措手不及。在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接一句：“他是我。”

他不见了，他是我。

巴基不见了，巴基是我。朗姆洛首先反应过来，尝试理解了下冬兵的意思，但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朗姆洛反应了半天，突然明白冬兵的意思：巴基消失了，巴基是冬兵。也就是说，两个人彻底融合了？

可是巴基不是主人格吗？

同样心存疑问的史蒂夫问了出来。

“他放弃了。”放弃了存在。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逐渐凝结成一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管你是谁，对，没错，不管你是谁，”托尼突然站起来:“我看上你了，这是个事实，你愿意和我共度一生吗？”

托尼最后一句是压抑的低吼出来的，他受够了这种暧昧不明的折磨了，他喜欢冬兵，甚至曾因为知道巴基要消失而感到喜悦。他明了自己的感情，比起队长，他自认为更能看清楚冬兵的感情。就像此时他在和冬兵示爱，而队长因为冬兵的两句话陷入了不知名的恐惧和混乱中还未挣脱。

朗姆洛看了一眼托尼，伸手拍了拍冬兵的肩膀：“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相对于巴恩斯，他其实在感情上更偏向于冬兵，虽然冬兵是巴恩斯因为自我保护才产生的。但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接触的都是冬兵，接触巴恩斯的时候很少。他对于冬兵的感情明显要更多一些。

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希望冬兵能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再将自己束缚在过去的阴影里。

他看了眼美国队长，突然觉得冬兵还是选择铁罐比较好，最起码，铁罐看到的是冬兵，而不是像cap一样在冬兵的身上看巴恩斯。

“你怎么想？”朗姆洛拍了拍冬兵的肩膀，示意他看看原地站立并且僵硬不知所措的托尼。

“我不知道，”冬兵紧张的搅动手指，“他告诉我可以选自己想的，我想选他，”冬兵指了指托尼，“但是他在乎史蒂夫，我不想让他失望。”

朗姆洛点了点头:“你不想让巴恩斯失望，但是巴恩斯告诉你选你想选的，所以你更应该选你想选的。”

冬兵迟疑了一下，努力思考了一会儿，僵硬的点了点头：“是的。我答应你。”冬兵看着托尼。

托尼迈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变成什么僵硬样子的步伐，几步跨过去抱住冬兵：“谢谢。”

好不容易从把巴恩斯消失的消息中脱离出来的史蒂夫一抬头就看见托尼抱住了冬兵，他想上前去把两个人分开，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泄了气一样，不敢上前。

“Bucky.”史蒂夫小声的说一句，声音细不可闻。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去争的权利，因为在他的心里，巴基选比冬兵重要，他最重要真挚并且还没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感情困在了巴恩斯掉下火车的那一天，对着冬兵，他始终无法付出曾经的情感，因为对方不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就算是同一个身躯，同一个样貌，但是内里不是同一个人。

史蒂夫有些落寞，他看了看欣喜的手足无措的托尼和竟然有点出现了害羞的情绪的冬兵，冲着朗姆洛招了招手。

“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对不对。”史蒂夫站在斯塔克大厦的天台，他记得朗姆洛好像曾经和冬兵在这里谈过心。

“我知道冰封巴基是我的私心，我并不想他消失，我失去过他一次，却不得不面对第二次。”

朗姆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他做了自己想做的。”史蒂夫突然笑了一下：“我不该束缚他的选择，我想他现在应该很开心，并且在笑话我‘真是个傻小子’之类的。”

朗姆洛没有说话，他静静的听着cap说了很多有的没得，过去的往事，珍藏的回忆。他知道对方很难过，但是这件事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很久之后，在复联兼职的朗姆洛问起史蒂夫这件事，并且好奇对方为什么早早就退休的时候，得到了史蒂夫这样一句话。

“我想我该退休了，我早就到退休的年纪了，我得带着巴基的份一起。”

朗姆洛对于这句话不知道该接什么好。后来他去探望在海边度假的托尼和冬兵的时候，对正在给冬兵做防晒的托尼说了这句话。毫无意外的，三个人都沉默了。

“不是你的错。”托尼的第一反应是安慰冬兵，他知道冬兵内心还是很在意这个事情，就像他始终都无法容忍有人提起他父母的事情一样。

朗姆洛自觉失言，迅速的转移了话题，三个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直到他离开。

而每个人的感情都在一次又一次的回忆和前进中，没有停歇的不断增加，直至不堪重负。